有請自然來照顧的提羅皮亞農場 (中)~澳洲樸門之旅

作者簡介
林雅容
目前為台灣樸門永續設計學會理事長。專注於都市樸門的領域，師承Robyn Francis，與孟磊 Peter Morehead 、江慧儀共事多年。本文為筆者2014年赴澳洲樸門之旅的田野筆記。

優秀的動物員工

彼得指著不遠處一片超過一人高，整叢都長滿刺的灌木荊棘說：「二十年前我們剛來到這裡的時候，地上全長滿了這種植物。」

這種植物就是黑莓（black berry）。黑莓是從英國引進的莓果，會結出有點像桑椹，多汁又美味的紫黑色漿果。但它的植株在澳洲卻不怎麼討人喜歡，黑莓的莖葉多刺，大範圍覆蓋農地、田野，阻礙其他植物生長，擋住原生動物移動，也妨害農人工作。而且，即使暫時除去莖葉，地下強健的根系還是容易春風吹又生，極難根除，是澳洲農人的頭痛野草。

彼得究竟如何處理遍地的黑莓呢？「我放了幾隻羊進來。」他說。同樣也是境外移入的山羊、綿羊和鹿，都會啃食黑莓，於是彼得將農場以柵欄分區，放牧山羊，羊群就會將黑莓啃食殆盡，之後再持續定期放牧動物清除新生的小苗即可。

「上一個地主整整五年幾乎每天都用除草機除草，嘗試解決黑莓的問題，但他沒有從自然的角度去觀察、找尋答案，因此不但沒有改善土地，反而破壞了土地。」彼得說。不過，還是有少數黑莓被允許在農場某些適合的角落生長，在春夏提供美味的鮮嫩果實。

因為整個農場只有彼得、席薇雅和幾個實習生在管理，所以動物系統是提羅皮亞很重要的一部分。目前農場裡的動物有山羊、綿羊、駱馬、雞、鴨、鵝等等，彼得和席薇亞非常了解他們的動物，每種動物都有牠們個別的特質和喜好，針對不同工作、不同目的會應用的動物也會不同。如果要畜養動物，必須連同整個系統一起考量，系統才會順利運作，動物也才會健康安樂。

例如，目前的果園已經沒有黑莓大量覆蓋的問題了，雖然會有幼苗再生，但此時不能再使用山羊，而必須使用綿羊，因為山羊會啃食果樹，而綿羊只嗜吃黑莓幼苗。針對其他野草，平常則由鴨和鵝在處理，牠們會很溫和地吃草而不耙土；偶爾雞群會進來啄食落果和害蟲，但雞耙土時會傷害果樹的營養根，因此要謹慎管理。

即使針對同一目的，彼得也會搭配不同動物或方法。譬如防火的開放草地上就放牧了山羊、綿羊和駱馬，因為牠們各有愛吃和不愛吃的草，有些草甚至會毒害某種動物。如果只放牧其中一種，就會造成牠不喜歡的草類形成單一草原相。

那麼人類就不需要工作了嗎？也不盡然，在春夏野草生長旺盛，動物處理不及之時，席薇亞會開著除草機割草一圈，但這大概是一年一次的輕鬆工作。「嗯，可以接受。」彼得挑著眉毛說。

聽著彼得口沫橫飛地介紹各種動物的功能和特性，我心想，他真是位好老闆，每位員工的喜好他都一清二楚，還會順應員工的性情安排適當的工作。但彼得的員工也是賣力回報，不但控制農場裡的野草和害蟲，也會協助施肥，並提供蛋白質作為回饋。一種元素提供多樣功能，彼得的動物真是發揮得淋漓盡致。